2007年7月31日 星期二

東京大學實習心得(上)

【我把遞交給學校的心得也張貼在這裡,也算是搶先目睹版吧】

Attending: [Are you interested in Hematology ? ]
I say: [… maybe …]
這幾乎是每個東大醫生遇到我一開始的問題,我很想告訴她,我也是出發前一個月才知道的。在水深火熱的四月婦產科course裡,我匆忙地定了張機票,匆忙地買了份旅遊書,因為我連東大在哪裡我都不知道,更別說租房子要找在哪一帶了。當我知道要run的是血液腫瘤科的時候,我心裡repeat著曾院長在面談時叮嚀的: 你們這一行是代表著台北醫學大學,不能漏氣之類的加油打氣話,當下的我覺得,這下糟糕了。
故事就在五月初日本黃金週過後的某個禮拜一早上開始。

先介紹東京大學附設醫院血液腫瘤科(血腫科)科內固定的活動:
一共有兩個team,一組在十四樓,另一組在五樓,我被分派到十四樓,每天早上八點二十分meeting,每個 resident都要向負責的VS報告病人的狀況,另外每週一三五早上八點四十分還會有New admission conference。禮拜四是 weekly summary時間,科內大教授會參與meeting,每個resident必須將負責的住院病人簡單跟大教授報告,因為在meeting之後,大教授會帶學生連同主治醫師去查房,血腫科的住院醫師每天的工作從一早八點二十分meeting 報告開始,如果是每個禮拜一三五,還得提早來醫院抽晨血,接下來就開始去探視病人和追蹤病人抽血報告,關於paper work ,東大的醫生一樣免不了,例如admission note ,progress note,明後天要報的case summary,找跟病人治療相關的journal,當然還有要交類似我們PGY一整套paper work。而我的工作除了參與meeting或查房之外,學長分發給我5~6個病人,最主要就是每天去做理學檢查然後回來跟R1學長報告,還有得去了解病人每天的變化和接受的檢查或治療。
除此之外,R1學長還會帶我去做入院病人血液抹片,之後和資深學長一起討論片子的findings,不管是討論抹片還是病人臨床狀況,[What do you think?] 總是他們對我說得第一句話,這對平常不習慣表達自己意見的我造成一定的壓力,但是不管是young resident 到attending 都很熱心主動地用問句引導我表達出自己的想法,絲毫沒有像在台灣一樣有被電的感覺。

我每天就像在接續昨天的故事般跟R1學長報告我所負責病人的情形,對台灣的同胞們這或許已經是家常便飯,但對在異鄉的我,最困難的莫過於語言的障礙。話說學長雖然已經帶我認識過所有的病人,但是當我得單槍匹馬幫病人PE的時候,我必須一而再地跟學長請教一些常用辭彙,不單是日常片語,還包括一些常見症狀的說法以及 PE 時候跟病人的應對進退。

接下來的對話幾乎天天發生:
我: 早安 ,青柳O彥先生 ,今天感覺好不好,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(日文)
青柳O彥先生: # $ % & ’ ……..(因為我聽不懂)
我:是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(聽不懂所以不知道要說什麼,只能點點頭)

所以很多時候理學檢查都是單方面的,我就做完整套檢查之後,沒問題的話我就會說日文<大丈夫> (一切都沒問題的意思), 接著就是日文<謝謝>,然後彎腰鞠躬離開病房….。如果檢查一點都不大丈夫的話,我就得來回病房護理站求助學長我要表達語句的日文翻譯。其實學長們英文也不是特別地好,曾經也遇到我詢問病人服用的藥物時(大多是日文藥物),學長找了十多分鐘,網路也找了,藥典也翻了,才知道我要問的只是 MgO…
跟病人之間的溝通隨著我累積的辭彙變多,以及病人跟我幾天下來培養的默契,一個禮拜下來,整個溝通品質算是讓我很滿意了,至少不會每次溝通完彼此都滿頭大汗,當然也不是一直都很順利,有位納谷OO子 女病人後來因為我不懂她每次想表達的話而不想繼續讓我檢查,雖然學長也安慰我說她本來就是個比較困難相處的病人,連學長自己也常碰壁,特別是在後來告訴她懷疑發現肺部腫瘤之後。
在我接下來幾週裡面,陸續遇到幾個病人英文說得還不錯,所以一方面重複剛所說的routine之外,最讓我開心的是終於可以無障礙地和病人溝通,我們聊東聊西,聊日本人為什麼英文普遍說得不好,聊台灣和日本醫院我所見的不同,最重要的莫過於她們會告訴我哪裡有好吃的和哪裡有好玩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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